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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文学连载反骨人家4文革中一个

四、反骨初现

中学里,有两个先进组织,一个是红卫兵,戴红臂章的那种;一个是共青团组织。有了小学戴不上红领巾的经历,中学里我对这些就不敢向往了,追求不上,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可班级的红卫兵中队长高振华也爱听故事、讲故事,我们俩经常在一起互相交流,关系很是不错,一天对我说:“写个申请,好好表现,我帮你加入红卫兵。”

我写了申请书,到公布名单的时候还是没有我。下课时高振华找到我说:“老师说了,有成分论,但不唯成分论,重在表现。你学习不错,但是你不能和广大同学打成一片,心思重,还要再考验考验。我看你今后真得多与同学交往。”

这些套话,我早就耳闻了,算了吧!不加入了。

过了几天,学校的红卫兵大队长秀梅却找到了我,她是我邻居,高我一届,漂漂亮亮的大女孩,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还到河里捂鱼抓龙虾,记得一次她和另一个女孩趁我背对他们趴在河边石头上的时候,突然扯下我的裤头飞跑而去,留下我让人笑话。现在长大了,不是一个年级就不常在一起玩了,可能是还记得小时扯我裤头的事,见到我脸上有大片的红晕,说:“不要灰心,你表现不错了,下次我一定要让你加入红卫兵。”看她说得认真,样子也甜美,我没好意思说不加入。

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一个中队长,加一个大队长帮忙,下一批加入的名单中果然有我了。看着鲜红的红卫兵袖章,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和同学一起宣誓:“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捍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专政路线,做革命的红色接班人。”血有点热,头有点晕,我不是反革命子弟么?怎么做上革命的接班人了呢?这就是与家庭划清界限了吧!

努力表现,唐老师发现我有点写作才华,就推荐我为班级写板报,我自会努力做好,记得写的一篇《八年二班向何处去?》的议论性板报文章,受到老师同学的赞赏。说有思考、有新意。

唐老师还让我作一首关于爱护林木的儿歌,然后她花钱为我寄给了杂志社,后来发表在《红小兵杂志》上,这是多么大的荣誉呀,我的字印在刊物上了,署名是孙达军。我现在还记得这首儿歌:

小红雨

小春来

手拿镰刀去打柴

打什么柴

蒿草柳条和臻杆儿

小红雨

小春来

唱着歌儿去打柴

唱什么歌

我爱祖国的大林海

春风吹动白云彩

歌声清脆满林海

大山一听高了兴

它也跟着唱起来

我受到极大的鼓舞,有了当作家的梦想,当时倡导“开门办学,勤工俭学”正式上课的时候不多,我就谋划要写一本中篇小说,反映一个出身不好的青年学成医术,为家乡人贡献青春的故事。写着写着泄气了,谁会给发表呀!但我模仿当时的京剧,话剧,写了一篇反映几个后进学生在老师教育下转化的歌剧,其中就有一位出身不好的学生,老师没有放弃他,他与家庭划清了界限。其实这个角色原型就是我,老师就是我敬爱的唐老师的形象。剧本交给了老师,老师把整个年级召集在一起读我的剧本,还有教务主任参加,说要排演出来,但后来没动静了。

一天高振华对我说“老师因为你挨领导批评了。”

“批评,为啥呀?”

“好像是说她阶级斗争的弦崩得不紧,培养学生盲目什么的,我也说不大明白。”

我听得出来,这是说老师在我身上用心过多,忘记我是反革命子弟了。我除了痛苦,还觉得对不起我的老师。我家葡萄熟了的时候,我摘了一兜,偷偷送给了老师。

一天班主任领来两个军人到班级,说是招兵,先目测,我当时个子长了起来,魁梧挺拔,目测我班选中三人就有我。接下来就到大队去填表,我没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可还是心存一点幻想,迷迷瞪瞪地就跟着去了,填到我的时候,我忍不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爸在监狱里。。。。。。反革命。。。。。。”

那个人一愣,放下笔,说:“那你回去吧。”

怎么走出屋去的我不知道,耳边都是“回去吧!回去吧!”的嗡嗡声。虽然我已经有这结果的思想准备,可是听了这话还是感觉像有一瓢凉水从头上淋下。保卫祖国我没资格了,这个社会我能做什么呢?

我垂头丧气地在路上走着,听见有人好像在朗诵:“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我不革命谁革命?入不上团怎革命?”这人是我同学子平的哥哥叫子书,我们上届,学习很好的,可最近精神失常,经常在人多的地方夸夸其谈,他的爸爸也是反革命,据说罪名是“反动救国军旅长兼军医”运动初期就被打死了,我看见围着不少人观看,其中还有一辆吉普车,两个工作人员在细致听。我猜测,这两个人不是来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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