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文涛
外调,这七八十年代经常遇到的工作,现在的年青人已经跟它很莫生了。可是,在那个年代,它确确实实是我以及很多人,在那个年代最常态的工作,我们不应该也不会应该,因世事的变迁把它遗忘。
一一处里让我去党办记得那年我从部队退伍刚参加工作,由于我工作前上的是九年一贯制的高中,到企业工作将近一年,单位就按排我去参加文化补习。半年漫长的文化课学习结束,本来回处里是去接另一摊工作,可刚回单位没几天,处长就把我和另一位老同志派去局整党办参加整党。到了那里才知道我们要做的是清理“三种人”工作,何谓三种人,就是清理:在文化大革命中靠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打砸抢分子。其实来也来了,怎么安排我都不会挑的,但偏偏按排我去调查我们的于付处长。于付处长在处里是我的主管处长,平时和我的关系不错。这不,才过去的春节,因我家在乡下他力主给我困难补助六十块钱。那年代每月只开一百来块钱的我来说,一块钱一张的红票子攥在手里实属罕见,所以我很感激他。
我利用了几天的时间,伏下身子看完了整个关于于付处长的卷宗,大体了解有关他的情况。于付处长在文革中参加了“群专”,在群专那阵子,由于年青,为了表现自己,在审问一个案子的时候,动手打了一位老干部。这位老干部并没有检举他,但做为案子却被现今的整党办立了起来。这里有一个焦点,可以定他是“三种人”或者不是“三种人”。一是用党案袋打的可以定不是,如果是用其它工具打的就可以定是。就是这是与不是之间就可以决定于处长今后的命运。
所以我和那位老同志调查的非常谨慎,根据线索我们走访了局内很多单位,见到了很多参加当时运动的人,经过十几天的走访,得到的却是模糊的结果,把线索弄的扑朔迷离起来,让我和那位老同志不知所措。而这时上级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在二个月之内把案子结论给定下来。这有关于付处长的命运,我捉摸在三还是觉的应该和于付处去说一声,好让他有个思想准备。而这样又违反组织纪律。正当我处在两难之中的时候。命运却在我参加工作以后第一次降临在我的头上。就是这充满戏剧性的人生,让我第一次尝到命运给我带来的结果。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我和新分来的一位退伍兵都是以工代干,组织部门提出新要求,要求今后在机关工作的必须是正式干部,如果不是必须是局劳模、或者在部队立过三等功的,才能给予转干。劳模这么短的时间已是不可能了,三等功我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唯一的选择就是下基层,没有别的办法。不知道这里还有其它猫腻没有,要是有我们当时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承受这无法改变的结果。
而这时于付处长找到了我,向我打听关于他的案子情况,我在权衡利弊以后索性向他透露了一些细节,他答应我可以给我说话,让我去某基层当一名消防队小队长,这项工作一可以让我很快熟悉这项管理,二还可以在工作中捞到车票,为将来的生计打下一个稳固的基础。我在确定了整党办这项工作只是暂时的以后,毅然决然的辞去了这项工作,去联合加工厂报到去了。
二联合加工厂岁月由于没有转干,加之于付处长给我的恩惠。还有,在这之前我以把家搬到离联合加工厂,很近的一个地方居住。这三种原因。我去了局下属单位联合加工厂。
联合加工厂离局有二三十公里的路程,这里是建在松花江上的白山水电站下游,厂区座落在松花江左岸。加工厂由机械加工、模板加工、钢筋制作三位一体组成。厂区和家属区以一条桦甸贯通白山镇的铁路为线被分为上下两个区段。一面是生活区,一面是生产区。依山傍水,很是秀美。特别这里有桦甸一大景观影壁峰而闻名当地,我现在的家就住在与影壁峰隔江相望的屯子里。
咋来时我是按消防队队长工作来的,可到了哪里,见了党委书记,他说他们也在整党,听说我是局整党办下来的,说什么非要求我留在厂部搞整党不可,我当时也是爱慕虚荣,认为在机关总比去基层好,就答应在厂部整党办工作,这一干结果又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接的案子,是文革时期当时厂子一对做管理工作的夫妻。因承受不了造反派的关押和审讯,双双吊死在家中的案件。我的任务就是查出这两口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走遍了两口子曾经工作的所有工作过的单位,调查了无数曾经和他们在一起工作的人,几经周择,历尽艰辛,进展却十分缓慢。
我的心情也十分烦躁,这一段时间,曾一度和一位曾经是造反派头头的人发了脾气。因这个人当时就在某单位当头头,说起话来一付藐视我的态度,让我积压多日的情绪暴发出来,我说的那句:“你以为现在还是文化大革命啊”。这句话几乎成了我们几位搞外调的语录。
终于可以交上满意的材料了,一年多的外调生活,让我受尽了别人那冷白脸。尝尽了搞文字查案子的辛苦。外加孤身一人,在这寞生的地方生活,老婆孩子又没有房子居住,让我在联合加工厂这段岁月,第一次饱尝和感受了人世间的冷暖。
整党工作结束,我又去了“打办”和武装部两个部门干了一段时间。后来整党结束了,我开始要去的消防队也没了我的位子,我权衡利弊主动要求去最艰苦的钢筋车间工作。因这里能使我的生活尽快发生转变,虽然艰苦如能尽快改变我当时的生存条件是我求之不得的。
二年的整党工作,每天都要出去外调,家里过的一直很穷。我狠下心最后选择去了这个地方。到钢筋车间因挣的确实比以前多,暂时缓解了我的生活压力,虽然政治上落到了低谷,但我的生活在此却逐步走上了正轨。我无悔这段工作经历所给予我的改造。安安稳稳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来。
三去辽南和通化外调生活发生了改变。但不变的是外调工作还在继续,就在我为车间每日劳作、为生存忘我奋斗的时候,分厂领导又找到我,让我去辽宁宽甸外调。开始我一直找理由推托,无奈他们诚恳的相请加之我有这方面的经验,车间又没有人能胜任。无奈,我只好答应了。
南去的列车走的是那样匆忙,随着列车车轮的辗转我做在车厢里有些后悔了。我为什么还是这样听上面的摆布,难道整党办公室一年那没日没夜的辛苦,到头来确让我下了车间,还没换来我的清醒吗?
但我还是说服了自己,必竟自己还年青,人生还有很多路要走,现在是在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呢?在者想这次外调是给部份老职工解决家属进城问题,我的妻原是一位民办教师,今后也涉及进城问题,我不得不接这项工作。同时在我心里也萌生了去这些老职工他们的老家看看的想法,因为这些老职工大多以经五十多岁了,有的甚至已经快到了退休的年龄,可他们的家属大多都居住在远离工作岗位的老家,长年累月在水电工地工作,独居于此,一直不能和家人团圆,让老婆孩子进城是他们一生的心愿。
当兵退伍以后我第一次出远门,是在整党办那一年,记得是和某车间的吴书记去的通化二道江的小岭铅锌矿,给一位厂长入党搞外调,这位厂长已经五十来岁了,由于家里成份高,虽然多年申请但一直没有解决,给这么高的职务的人搞外调我还是第一次。
在通化住下,我们每天往返于小岭与通化之间,那险峻的盘山公路,有时车就行驶在山尖上,山下那村屯就像小蚂蚁点一样平卧在山底下,很是壮观。就这样也不是每次都能坐上车回来。由于要下矿搞外调,时间不充分,有时晚了就的步行几十里路才能有车坐,记得和我去的吴书记吃饭就爱点豆腐,他跟我说他不愿吃肉,我也信以为真。可我回厂以后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别人说:他咋不吃肉那是为了剩钱,我这才理解我们这些搞外调的苦衷。
列车到了丹东市,我在鸭绿江中朝边界做了短暂的停留。照了至今还保存在相册里的照片,穿着退伍带回来的军装,记录了我那时还有部队风姿的唯一一张外调照片。然后我踏上了去宽甸县的外调行程。
说也凑巧,在客车上我无意中认识了我厂一位老职工的爱人,她专门为这次落实自己和孩子进城的事回来的。她听说我是为他们户口的事来外调的,对我十分很热情。在道上说了不少关于家庭状况的话,最后她非常诚恳的约我,到地方先去她家那去看看,我由于和她唠的很近乎,外加上外调期间要到外调对象家走访的这方面要求,我也就无法拒绝她的约请,答应当晚就去她家,剩得明天还的专程去,即节剩了时间又可以解决了住宿问题。
借着夜色我俩沿着山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只记得山很高,人一直在山下的河谷上行走,一面唠着家常一面赶路,也不觉得很累。很晚才来到她家。到家后她忙着给我做饭,记得顿的鸭子肉,饭做好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由于走了半宿的路,又等她做了很长时间的饭,吃过饭后,女主人给我按排好睡处我很快就便睡着了。屋里很冷,我在她做饭当口仔细打量了这个家徒四壁的农家,是女主人的勤俭操持才得以免强度日,从这时起我才真正懂得了她们日思夜盼的心情,也为这些水电家属在农村默默承受的痛苦感到心领身受。也让这次外调怎么对待他们心里有了数。
由于坐了两天的车,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睡的很香,等醒来时女主人已把饭做好,吃过饭我们一起赶往公社,由于女主人不放心她家的事,也跟我去了公社。路上女主人让我为她多说几句好话。我看她自己在维持这个家是那么的不容易,当场就答应为她美言。到了公社派出所我把我来的目的向他们说明了,在审查女主人家庭情况的时候,我特别强调了她家的困难程度。由于我的补充说明,她家的事情办的很顺利,后来我被大雪阻住,她还来公社看过我。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后来回忆起这件事,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虎山公社一住就是五天,因为在我去虎山的第二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雪,这一下就是好几天,把我死死的困在虎山不能自拔。在虎山被困的日子,让我度过了这次外调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终于通车了,这时我已离开家乡六七天了。我不敢担搁,因为我所负责的外调家庭这里才走完了一半。
汽车在山路上缓缓的行进,我恨不得马上就来到我要去的下一站—凤城。这是个听名熟悉,而实际非常陌生的城市。到了凤城我顾不得看看这城市是啥样子的,就马不停蹄的去了一面山公社,在这里我走的很顺利,两户调查对象,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调查完了,我感觉一身的轻松,而突然想到我该回家了。
这时离我出来外调已经八天了,这和我来时的预计已超了好几天,本来五六天的外调任务,我却在外待了七、八天,真的想家了,那时没有电话联系,不知老婆孩子在家怎样掂记我哪。我匆忙坐上了去沈阳市的火车,到了沈阳我没有忙着走,而是在街上给妻子儿子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又去了沈阳故宫,早就听说故宫,不免去看一看,完事我到了沈阳车站,查看列车表,去吉林的一趟车也没有了,我只好选择住宿。由于那时很穷,我没有去选择住旅店,而是选择了住在火车站的大厅里的两元一位的大便床,由于冷的原故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我想起买站台票可以上车的办法,于是我买了一张站台票登上了一列可以拐道回家的列车出发了,通过几次倒车第二天我终于回到了阔别九天之久的家乡。
笠日我去厂部汇报,虽然我在路途上担搁了几天,他们还是对我的外调表示很满意。从那天起我调出了工作了八个多月的钢筋车间,去了相对较轻的制材车间。转年我离开了工作两年半的联合加工厂,回到了家乡工作。
我在白山水电一局工作了三年多,几乎和外调联系在一起。此中的酸甜苦辣让我尝尽了其中的冷暖,目睹了形形色色人的生活现状,从此我再也没有涉足外调生活,但这段水电工作和外调经历却让我一辈子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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